中国学生究竟是龙还是虫?(上）

    据美国移民局提供的信息，中国学生获得了美国留学生签证後，直接到学校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的比例远高於世界上其它国家。许多来自亚洲、非洲、南美洲国家的学生签证持有者，申请美国的学生签证，并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作为进入美国的敲门砖。或许是中国文化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传统使然，或许获得美国留学资格的往往是中国最好的大学里的最优秀的学生，中国留美学生到美国後不仅就读比例高，而且中途辍学者比例很低。据《美国教育年鉴》统计，1999年，美国大学共向外国学生授予了1 1368个博士学位，其中中国学生获得博士学位人数最多，为2400人。而占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印度与韩国，获得博士学位人数几乎不到中国学生的一半，分别为1077和1017。
　　
　　最近十多年，中国留学生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人数一直在外国学生中名列前茅。许多中国留学生刚到美国的时候，身上仅有30多美元，到美国的飞机票还是国内的亲友们凑的。抵达美国之後，他们一头栽进学校里，一边打工，一边苦读，经过数年的艰苦努力，才获得一个个硕士博士学位。
　　
　　美国的大学从招收中国学生中获益良多。多数美国人热衷於攻读法律、医学、金融等容易获得高薪的专业，化学、物理、数学、生物、工程等基础专业一直都是冷门，这些专业的专家教授们在教学和实验过程中往往需要大量的助手，帮助改作业，解答问题或者做各种各样的实验。中国留学生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填补了美国高科技领域的各种空缺，其工作能力和聪明才智获得普遍肯定，许多美国大学都非常重视吸引中国留学生。美国著名学府哈佛、麻省理工学院、耶鲁大学校长在会见中国教育部长陈至立时都表示，中国留学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学生，吸引更多的中国留学生到他们的学校学习，拓展与中国的教育交流是他们学校的一项重要工作。
　　
　　美国南卡州立大学教授、著名数学家迪沃表示，他根本不担心中国学生的申请资料掺水份的问题，因为利用假文凭、假学习成绩、假推荐信和假自传申请美国大学的研究生，如果自己没有真才实学，很快就会被淘汰。他相信中国学生没有这个问题。
　　
　　但是，任何人群中都有害群之马，中国留学生中也不例外。最近一些年，在美国高等教育系统内，关於中国留学生欺诈的传闻时有所闻。
　　
　　哥伦比亚大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Caplan说，哥伦比亚大学对於国际学生申请中所含的虚假成份一向非常注意，特别对来自中国、香港、台湾的申请格外注意。她说，几乎每年都有两三个华裔留学生拿着伪造的录取信到哥大报到，企图登记入学。
　　
　　最近几个月美国媒体对中国学生欺诈的报导和ETS给美国各大学的信，使得几乎所有中国学生的诚信都发生了危机。美国许多大学收到ETS的信之後，将信转发给所有准备招收外国留学生的教授们。一些学校表示，他们将对新入学的中国学生进行英语考试。不合格的学生将要求补习英语。许多学校表示，将更加审慎地审查中国学生的申请，并且将他们的学术研究和英语能力与其它申请者加以对照，录取真正有潜力的人。
　　
　　多数美国学校录取研究生只是某个教授的个人决定，学校行政当局转发ETS的信函仅供教授们参考。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些教授们表示，他们在录取学生时，并不认为GRE和托福成绩特别高的学生就一定是好学生。他们会看学生实际的研究能力，比如发表了多少论文，做过一些什麽样的研究、研究成果及影响等等。可能还会跟申请人的指导教授或者系主任直接打电话联系，了解他对这个学生的真实意见。
　　
　　罗切斯特大学研究生院院长Jacobs说，他们学校在收到ETS的信之後，在校务会议上进行了研究，决定在录取中国留学生时，将用电子邮件或电话面谈的形式与申请人直接联系，希望能够对申请者加以鉴别，录取真正有才能的人。Jacobs说，中国学生在罗切斯特大学研究生院担任非常重要的角色，罗切斯特大学将会继续招收中国学生。
　　
　　华盛顿大学商学院院长Olin相信，他们在招生时已经将多数伪造申请资料的中国学生剔除。但是他表示，如果这类申请越来越多，他不知道是否能够继续有效地剔除伪造申请资料的人。
　　
　　美国驻北京大使馆表示，他们在受理中国学生赴美签证时，会拒绝发给那些英语能力明显不足的人。
　　
　　显然，无论是美国政府还是美国的大学，都认为中国学生中有真正的人才，美国不会停止招收中国学生。但是，美国愿意接受的是真正的龙而不是伪劣产品或者虫。有人说托福是美国制造的中国人才收割机，这架收割机当然希望收获的是颗粒饱满的穗而不是野草。
　　
　　无数美国家庭为中国留学生敞开大门，帮助他们解决在陌生的国度里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许多中国留学生与美国人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山姆大叔善良、热诚，乐於助人，又常常过於自负和好管事，喜欢挥舞大棒，充当世界警察。
　　
　　吸引中国最优秀的人才到美国留学，对於美国和中国都是双赢政策。据中国教育部门统计，1997年，北京大学本科毕业生出国人数为457人，占该校本科毕业生总数的15.3%；1998年北大本科毕业生出国留学人数为302人，占应届毕业生的13.6%。1997年清华大学本科毕业生出国人数为357人，占应届毕业生总数的14.5%;1998年清华本科毕业生出国人数为379人，占应届毕业生总数的15.4%。这些北大、清华的出国留学生，90%以上到了美国。
　　
　　改革开放二十年来，中国最优秀大学的顶尖学生到美国留学，这些人除部份人返回中国外，大部份留在美国，熔入美国社会，与印度、韩国等世界各国旅美科技人员一道，逐渐成为美国现代科技领域的主力军，他们中许多人在各自的高科技领域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获得各种殊荣。
　　
　　如果把中国留学生比作一条龙，那麽这是一条生龙活虎，勤奋辛勤工作，有着灿烂的未来的龙。但是，这条龙常常受到攻击，有时甚至被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少数持有冷战心态的美国极右派，一直把中国看成一个潜在的对手，对中国留学生长期持敌视态度。还有少数人，怀疑中国的一切，对中国留学生抱有某种偏见。
　　
　　1994年5月19日，CBS晚间新闻节目报导说，每天，国际航空公司都将一批批中国普通公民合法带到美国。但是，对於中国政府来说，他们“可能是未来的间谍，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几年以後，他们可能盗窃美国军事技术情报”。报导还说，这些人，有可能是中国留学生学者，有可能是普通的中国商人，有可能是“你的邻居” ，他们是“潜在海底的鱼”，只要中国政府召唤，随时都可能开始活动，为中国政府搜集政治、经济、军事情报。
　　
　　CBS电视台在晚间新闻节目中广播了这条新闻之後，引起了中国留学生们极大愤慨，纷纷向CBS发出抗议信函、电话和电子邮件，终於迫使CBS在晚间新闻节目中道歉。
　　
　　但是，对中国学生学者的怀疑和敌意并没有从此消失。
　　
　　1999年5月的考克斯报告和历时一年多的李文和间谍案，几乎使所有在美国的中国人都蒙上了间谍的阴影。中国学生学者的赴美签证受到明显刁难，拒签的比例大幅度上升。
　　
　　据《美国教育年鉴》报导，1999年，美国许多大学和研究机构纷纷抱怨中国学生学者F-1和J-1签证的拒签比例明显增高，致使中国学生入学人数下降，一些学术交流计划不得不停止。
　　
　　艾奥瓦大学国际学生办公室主任Althen说，美国大使馆在与中国学生面谈时，仅仅只谈几分钟就拒签。大使馆的领事们通常不给任何解释，或者简单地说申请者有“移民倾向”。
　　
　　报导说，1998年和1999年，美国国务院办公室两次提醒美国驻中国大使馆，要求签证官员对於一些“要害”科技领域的申请者要特别谨慎。关於“要害”研究领域的规定是冷战期间为了防止苏联及其盟国可能获得美国科技情报而制定的。这些“要害”部门包括导弹技术、卫星和激光技术。如果签证官员觉得某一申请者可能会盗窃这类情报，就需要征询美国国务院意见。
　　
　　尽管美国国务院否认中国申请者由於可能涉及所谓的“要害” 领域清单而被拒签，但是，美国国际教育协会副主席Law相信在1998和1999年期间，美国驻北京的大使馆根据“要害”部门的清单拒绝了一些中国申请者。
　　
　　虽然“中国谍影”成为中国留学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但是这种罪名毕竟过於荒唐，根本违背美国作为立国基础的“人人生而平等 ”的基本精神，因此并没有多少市场。但是，最近几个月在美国教育界逐渐蔓延开来的，是对中国学生的诚实可信程度的怀疑，却给予了中国留学生和正在申请到美国留学的中国国内学生最沉重的打击。中国学生这条龙的形象正在受到严重的玷污。
　　
　　这些报导并没有说明究竟有多少人以假文凭、假成绩单向美国的学校提出申请，以舞弊手段获得托福和GRE高分，但是显然认为类似的问题在中国相当普遍。其矛头所及，不仅仅涉及到中国学生的个人品质，也涉及到整个国家的社会风气和社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