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9 月 17 日 下午到达北京,住在东郊双井大姐家。 13 个小时从西半球飞到东半球,傍晚出来沾沾地气,感受不同的气氛。第一映射就是挤,那整仗足以给你个下马威。临近下班时刻,大马路上车流的那个拥挤,把我惊呆了。车水马龙,密密麻麻,把整个街面堵得水泄不通,连人行道边的非机动车道上都塞满了车,有的干脆开上人行道来。赶紧躲进小区,没想到小区的道路上也是前一辆后一辆的车,在你面孔,大腿边噌来噌去,吓得一股股冒冷汗。放眼看去, 90 %都是私家车。当然,相对多伦多的大街上,就冷清些。中国人购买力爆长,繁华和混乱并存,汽车或许就是中国的标志现象。
我马上又想到,在多伦多的时候,不止一次听一些学生,说暑假相约了要来北京观看奥运会。现在就堵成这样,奥运会时全世界的人都来了怎么得了啊!还不挤爆了吗?看北京到时候有什么招啊?
大姐所在的人民机器厂已经搬迁了,腾出的地面上开发了商品房电梯公寓,大姐兴致勃勃带我游览,意在让我感受一下北京的新面貌。但见高楼大厦间,夹着几块巴掌大的绿地,秃子头上的毛似的,长着些被践踏后稀稀拉拉的草,还有人在溜狗。热爱自然是人的天性,全世界都一样,想想多伦多居住区附近随处可见的大面积绿地和原始森林,觉得北京人好可怜啊!
厂房搬走了,扔下了临马路的一排 70 年代修的职工宿舍楼,灰蒙蒙的已然老旧了。临街的门脸迎接奥运新涂了油漆,朝里的楼道上残墙断砖无人修理。这里住的大多数是国企的退休和下岗职工家庭,破旧电梯间里出入的人,衣着陈旧过时。九月下旬,北京天气已不热了。 12 层一家总是敞开着门,每次我经过时,都看见这家子老两口默坐那里,老太坐在门口,老头儿光膀子坐在门外水泥楼梯上,望着走廊外的天空长久的出神。人经过也不转眼的 。屋子里边,从外面看一眼,就知道是家徒四壁。问姐姐,说是个老工人,几年前得了怪病,治愈了,落下这痴呆的毛病。
中国的老龄化,也在北京得到直观印象。老姐姐姐夫带我去逛龙泉湖公园。记得几十年前读大学的暑假到去过,垂柳依依,很安静的。这天是上午 10 点,一进门人山人海的老人又把我惊得目瞪口呆。粗略估计有八九千到一万人,"摩肩接踵"一点不过分,人多得纠成团团,而且都是老头老太太,我简直觉得进了老人国。老人们在这里健身,健身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半睁半闭着眼睛边走边摸鱼似的炼"鹤翔庄"气功的,大红大绿涂脂抹粉跳扇子舞的,玩"八卦球"的(用两个勺子一样的板子把一个画着八卦的小球舀来舀去),像是乡场赶集时表演的土魔术;更奇怪的是几百人聚在一起,跟着一个领头的一齐拍手呼喊 , 什么"通通通,神奇功,",还有什么"高级能量",据说每天这么吼一阵子,就能获得高级能量,治病强身。
北京的鄙气,不仅在环境的脏乱,还在人的嘴上和行动上。在公共场所衣冠不整,抓耳挠腮抠鼻屎,不管信号灯抢道横穿马路,乱扔垃圾比比皆是。在商店门口和公交车候车站,衣着简陋面容憔悴满肚子牢骚的下岗女工,脏话、怪话、吊话一张口就像跑火车一样。听的人都脸红,她却高声大气,旁若无人。到北京的第三天早晨散步发现有家肯特基,我进去买杯咖啡。我像在国外那样保持与售卖窗口的距离等候,我知道可能有人要插队,但我心存侥幸也许我排队后面的人就会跟着排队...... 没等我想完一位上班 MM 就一摇一摆径直走向窗口买起来;还没等我回过神,又一个挎公文包的先生撞了我肩头一下,从我侧面站到我脸前面来了。"喂喂,为什么不排队啊!"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他白了我一眼,意思是:干什么啊,值得发火啊。
他冷冷的说:"你是买东西啊""我不买我站在这干吗?"我也像大街上那些吵架的人一样凶狠了。
我最后一点君子风度也荡然无存了,回国 48 小时。(加国华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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