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好。
出国一年有余,说不上学到了什么新知识,但至少人生阅历和处世经验要比在国内时大有提高,这次就讲讲我身边的这些朋友们吧。
我这个年龄,照理应该是选择出国留学的最佳时期,在这里所有的中国学生中也是最普遍的,目标是获得学士学位。接着,年龄稍微大一些的,是来读硕士学位的,为数也不少。最后,年龄更大一些的,有读MBA的,有读硕士的,还有读博士的。单从年龄段来分,就能看出一些花头。
读硕士或是博士的前辈,基本上都已告别了“小孩子” 的阶段,他们为人处世都要比我们有分寸,无论搞什么都要比我们成熟,冷静。
至于我们这些占大部分的学生来说,有的人确实是出来读书的,有的却不是,或者说不适合出来。
读预科的时候我们名义上被分为七个班,当然是按照测验的成绩划分的,事实上这也在无形之中给我们划分了几个level(等级) 。
首先是一班的学生,他们的确有水平,这从最后的考试也能看出来,拿最高分的几个基本上没跑出他们班。当然他们也有烂的,譬如一位仁兄整天背着电脑在泡图书馆玩网上游戏。
再看二班,也就是我所在的班级,跟一班比似乎就差了不少,读书厉害的不多,我当然不算是狠的(注:苏州话,厉害的),但从最后的考试成绩来看,我还是骄傲的,也是值得骄傲的。平时最活跃的那几个,用流利的英文跟老师聊天开玩笑的那几个,全都没及格。
对于接下来的三个班,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从上课的进度上我能感受出他们的实力并不强,至少在
英语学习方面。到六班或七班时,已经可以看到留学生们的“极限”水平了。不单单是英语,还有个人的素质。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少人基本不去上课。我只隐隐约约的知道他们平时都在忙些什么,赌博,出去玩,追女孩子,或是为了摆脱预科而忙着申请别的学校。
下面就举几个例子。
我们二班有个叫Lee(李) 的,我也搞不清他是怎么被分进我们班的,从开学到最后基本没怎么上过课,大概连最后的考试也没参加。我怎么说还跟他有点交情,通过交谈知道他是在伦敦下飞机后打的来到斯望西,花了近三百镑。开学后忙着炒英国的债券和股票什么的。总之本事是有的,脑子是没的。
我们班上还有个叫Kevin的北京男生,戴耳环,穿鼻环,染头发,基本上赶超时代潮流了。他去年一年就回了五次国,有几次是瞒著父母回去看女朋友的。顺便提一下,那会儿国内正闹非典。老师跟我们倒真是为他们的真挚爱情所感动,尽管他在这儿的时候追过别的女孩子。这里我就不谈细节了。后来考试成绩出来了,七门里面四门不及格,幸好还能补考,但他又有“急事” 要回国,而且补考时还回不来,于是他找到我和另一个读大一的前辈,托我们充当枪手表演瞒天过海的本事,并答应事成之后必当重重酬谢。但最后当国内的父母也收到儿子的成绩单时,计划泡汤了,他又只好飞回英国自己努力了。记得考试前的一阵子他还天天一大早跑到我家让我帮他补课。我倒是顺便练习早起,于是乐此不疲了。
我刚到斯望西的时候,还认识了一位从合肥来的朋友,叫丁宁。当时是那种基本没学英文的人,来英后先是读语言,后来又被分入七班。说来有好笑,我大半年下来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开斯望西了,后来发现他没走,只不过平时很少去学校罢了。
今年年初,也就是第二个学期开始不久,学校体育馆外的停车场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件,是所谓的“温州帮” 跟“北京帮” 的学生们闹的。一位温州的同学大出血,脸上缝了四五针。后来我们班上的两位北京学生消失不见了,一个叫David, 一个叫Andy。他们给我的印象是斯斯文文的好学生,几乎不缺课,上课时异常的积极上进。其中David的北京口音很重,讲英语以吐字准和语速慢为准,尽管如此仍常常引来对面来自温州的Simon的齿冷,搞的我都有些气愤。
当然Simon没有参加那次斗殴事件,同样来自温州的三班的阿杰有参与,不过因为“保密” 措施得当,所以他一直没被校方查出来。
讲到阿杰,说来也有趣,我跟他开学初就认识了。当时我们两个都找不到开会的教室,于是打了个招呼,交了个朋友。后来又在路上巧遇,算是加深了友谊。在分班的测验时我帮了他一把,至少他之前的答卷能让人看了。于是他被分到了三班,认识了他后来的女朋友。
还有两个人我必须提一下,来自上海的阿周和来自番禺的阿杜。
我,阿杜,阿周和来自台湾的阿光四人的关系比较好。阿杜和阿光住在山上的一个house里,房间相邻,於是我认识了阿杜,阿周又是阿杜的朋友,于是我认识了阿周。
阿杜在七班,阿周在八班(后来增加的班) ,两人基本很少去上课。后来阿周有些厌倦读书了,打算先退学,再把学费要回来,然后想办法申请别的大学的本科课程。阿杜同意后,两人一起“努力”,最后只有阿周成功搞到了一个新西兰无名大学的offer(入学通知) ,于是他要回了四千多镑(两个学期)的学费。有钱了,阿周又干脆把全部家当搬进阿杜房里,把房租也省了。每天基本上以睡觉和玩为主。
他之前有辆车,买了个假保险,驾驶技术是在这里向朋友们学的,一个星期就上路了。我坐过一次,印像深刻。车开到市中心大圆坛时,他边打手机,边打转盘,由於方向打得不够,车跑到旁边的车道上了,于是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阿杜伸手帮他转了一把方向盘。幸好当时那个车道上没有别的车并行,否则必撞无疑。坐在后排的我跟阿光吓了个半死。后来有朋友告诉我他撞车了,人没事,好像是他撞到别的车了,地点就在大圆坛那儿……后来车送到车场处理成废铁,卖了两百镑。他要回学费后又买了一辆车,花了七百镑。听说他后来把车以八百镑卖给了一个刚来的中国学生。
后来他回了一次国。现在在斯望西山上的一个规模很小的大学读大一。这是阿周。
阿杜则是个十分大方,十分讲义气的人,尤其对朋友。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借钱大方的惊人。好朋友向他借钱,他看也不看就借,最多时他一次借给别人两千镑!他自己都缺钱了,又会向别的朋友们这借一点,那借一些勉强度日。他刚来的时候买过一辆摩托车,后来很可惜的被人偷了。考试成绩出来后,他被要求离校,于是塞给坐国际办公室的一个女的(也是中国人)三百镑,弄到了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的offer。听说他在那儿又买了辆摩托车,租下了一套六百镑一个月的公寓,再以地主的身份把房间租给其他朋友,但手头依然很紧。
我以上讲到的这些留学生们的故事,有的是我所知道的,有的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他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出来读书,或者可能还不够独立。我还有很多事没讲,但今天就先讲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