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刚毕业那年办的出国留学。由于出国前一直在校园,没为国家服务过一天,所以,我要赔偿国家一笔数目不小的培养费。为了集资,我把爸妈的积蓄都快用光了。深知钱来之不易,我不仅不敢多花钱,更怕钱被贼偷去。
记得飞越太平洋时,身上带了1000美元现金。因为怕把这笔“大钱”弄丢,把钱藏到了袜子里。左边藏500,右边藏500。上了飞机以后才知道,同行的旅客谁都比我有钱,只有我东张西望的看上去像小偷。
安顿好住处以后,每天上学要经过一个“BODY SHOP”。那时刚出国,英文还是英译汉阶段。哪里知道“BODY SHOP”是个修车铺,还以为是专门拉女同胞下水的火坑呢。所以,每次经过那里,都要快速疾行。
在美国的第一位室友是一位北师大女孩芳芳。出国前,芳芳姑娘也是赔了一大笔培养费。到了美国后,她和我一样节约,有时候比我还甚。
第一个冬天,公寓的室温经常被她控制在50-55华氏(10-12摄氏度)之间。我们经常穿着羽绒棉袄做饭。
和我们同租的室友中,还有一位非洲兄弟,抗冻能力当然很差。他经常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感冒中)地向芳芳抗议室温太低。我也常常是在床上盖了好几层被还会瑟瑟发抖。
冬天终于走了,夏天到了。酷暑难挨的季节,我们还没有车。每次买菜,总是要和有车的朋友们一起去。
有一次,我们搭乘公共汽车去买菜。我看上了冰柜里那袋可爱的冰块儿,顺手买了一袋,准备回家降温用。可那天,公共汽车不知发了哪根神经,我们等了大半天,还是不到。终于到家时,手里提着的是半袋冰,半袋水。
几个月后,刚刚舍得花点儿小钱了,一天溜进了一家快餐店。以前从没点过美国饭,只有SALAD听上去耳熟。于是,我就要了一盘SALAD。
不知是英文不好,还是节约所致,美国阿姨问要往SALAD里加些什么。我的回答一概是:NO。最后,我看到的是一盘兔子吃的青菜。不仅没味道,也没吃饱,只好再回家煮面吃去。
曾经寂寞过,曾经失落过,曾经对家乡的日子舍不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我们在新大陆上在慢慢学会怎样更好地生存。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窘境,笑口常开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源: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