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小鸟飞到我的窗前歌唱,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只叹惜一声,就落在那里。”
年轻时的我很喜欢泰戈尔,还曾特意把这句话抄在微积分的牛皮纸书皮上。如今随着阅历的增长知道许多貌似诗意的事往往会大煞风景。
初到狮城时看到修剪整齐的草地上常有一些鸽子麻雀和一种黑身白翅尖的鸟儿,心中窃喜,心想真不愧是花园城市,又见一告示牌,上书禁止喂鸟,又暗暗疑惑为什么不准喂鸟。狮城的鸟儿不怕人,走得很近了才飞走。
那种黑色的鸟儿不是乌鸦,体形比乌鸦小得多,叫声婉转娇柔,外表倒有点像燕子,只是飞起来的时候翅膀煽动,翅尖是白色的,与燕子又不同。
一直不知道这鸟的华文名字,后来一个女学生告诉我它的英文名字叫“麦当”,很好听,使我联想到麦当劳和麦当娜。
多数的新加坡人都有宗教信仰,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兴都教佛教道教,其中佛教常常买一些年糕水果鲜花供奉神灵,有时候年糕和供果就摆在路边的大树下,猜测是供奉土地爷的。这可肥了这些鸟儿,使它们有足够的食物生殖繁衍。
有一天,一只麦当鸟飞到我的厨房,找到食物,吃饱了。从那天起,几乎每天它和它的朋友都要到我的厨房报到,如果没找到好吃的,便发泄气愤和不满,在我厨房的餐桌上和地上留下它们的大便。有一次差点被先生捉个正着,窗子关了,它凄厉地叫唤着,企图逃出去,儿子欢呼雀跃,高兴他可以养只鸟了。不知何故,先生动了恻隐之心,开窗把这可恶的小偷放了出去。
总以为它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鸟了吧。不然,只要一有机会它就会飞到我的窗前歌唱,偷偷飞进厨房以排泄作为报复。当我走近的时候它一面歪着头看我一面叫,再走近的时候它就飞走了。恨得我牙根发直,此刻我只希望手里有一支气枪,潜伏在厨房,目标出现的时候我瞄准、勾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那可恶的鸟儿应声而落。我想要把它油炸,炖汤,千刀万剐做成炸酱面……
然而这一切我都不会做,只要想象要处理一只死鸟我就会觉得恶心,我所能做的就是关上厨房的窗户,或者某天忘关的时候去处理它留下的污迹。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两年多过去了,这两年来一直受到“麦当”鸟的骚扰。它的报复越加升级,每天都在厨房洗碗池旁边我放洗菜篮的地方排泄,而且它也学得更加聪明了,进来时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关住厨房的窗口,它竟然还会进来,后来发现它是从敞开的客厅窗口飞进来的。我关住所有的窗口才能免受折磨。
我曾经在菜篮里用双面胶带固定住好几把尖刀,一连几天它没有降落,等我撤下尖刀,它又飞回来复仇。神不知鬼不觉,好象一只幽灵鸟。
我恨得牙痒,去买了粘老鼠的纸板,把那些洗菜篮洗菜盆收走,用锤子和钳子压在那个地方,等待“麦当”鸟踏上去。
我相信鸟是有智能的,而它们的智能人类根本不了解。自从设置了这个陷阱之后,这只鸟就再也没在那里停过,我放了大约一个月,最后粘住了一只壁虎。这只壁虎经常出入客厅电视那面墙,我并没有太讨厌它,有时候把靠近那面墙的窗口开一个缝,让它爬出去后再关上,现在他被粘在纸板上,眼睛看着我转来转去,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我无法救它,只好把纸板连壁虎一起放进垃圾袋里丢掉。
那只讨厌的鸟从此没再骚扰过我们,终于可以安静了。
鸟儿到底有多少智能,科学家们发现一种松鸦把食物收藏起来后,它不在场的配偶能找到,而其它松鸦藏的食物没有亲密关系的松鸦却无法找到,这说明他们自有一种沟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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